就艺术签名设计而言,大众消费文化是指“大众意识”在消费中的呈现方式。麦克唐纳(MaCdonald)在1944年撰写《大众文化理论》一文中提到,一个世纪以来,西方文化事实上是有两种文化,其一是传统文化,可以叫做“高雅文化”,它主要见于教科书。其二是大众文化,它是为市场消费而成批制作出来的①。就文化形态而言,大众文化反映为大众的传播产品,如电影、J“播、电视、音像产品、广告和流行出版物等。在物质消费的层面上,大众文化则反映为大众消费者所体现的生活方式与生活态度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大众消费文化与大众文化具有相同的含义。人们认为它直接来源于1960年代的波普设计运动,事实上,大众消费文化有着更为长久的历史,它的影响在19世纪初期已经呈现。随着卜业社会的发展,卜业化批量大生产提升了大多数社会成员的购买力,扩人了消费大众的数量和范围,由此也产生了来白消费大众的各种各样的需求。在1960年代之前,为解决企业生产、商品供应与大众需求之间的矛盾,常用的方法是:一方面,权威们用理性的、高尚的消费理念教育消费大众,它们告诉人们:真正优良的商品应该更能体现“合理的结构、适度的比例、简单的线条”,消费者应该“对于木材和织物仔细地选择,注重完美和细节,同时总体上大方得体,有教养的优雅”②。这种精英式的消费准则,反映了精英式的生活态度:他们推崇理性化的生活方式,并希望通过精英式的话语权将这种生活方式保持下去。为此,他们希望“通过公众在购物时对于商品选择的练习”,来提高公众自身的品味。另一方面,生产企业通过风格化的产品,使市场中的商品形态变得更加丰富多彩,以应对人们日益增长的对于新奇和趣味的需求。尽管如此,此时的企业与商业的理念,仍然建立在“供应通常能够决定需求”的信心上。在主流媒体的正面宣传面前,人们开始怀疑:这是生产商和零售商为了牟取利益,“过于频繁地引诱那些没有受过品味教育的大众仓促地进行选择”。随着大众消费者的群体的壮大,传统的美学观念与人众的消费兴趣之间的分歧也在加大,它迫使人们开始分析“集中于消费产品中含有象征内容的人众文化”。潘尼·斯帕克提到:1960年代初期,“一些英国制造商和设计师开始对大众的需要直接做出反应,并生产出大量满足新的人众标准的消费产品”③。他们研究社会上己经形成的人众文化现象一流行音乐、时装和年轻人的反叛行为,以探索设计中的大众文化特征。至1960年代中期,起源于大众消费的英国的“波普设计”强化了消费中的“大众品味”,商品更加注重的是它的形象、风格、时尚性、趣味性和可消费性,“而不是赋予它任何的理性和道德性”。功能、成本和材料成为相对传统的因素,设计师需要考虑的是由风格和象征性所体现出的“商品的时尚性”。对大众文化的鼓励和宣传,进一步促进了大众文化的繁衍,一些由“非主流”团体或个人创造的个性化风格(如嬉皮风格、朋克风格)迅速地被吸纳到消费时尚中,由此,商品的时尚性成为人们关注的重心。对形式风格的强调最终导致了风格特征的迅速更迭,它使得1960年代的英国波普设计具有形形色色、多种多样的特点,也加速了商品的多样化进程。这种形势使得权威人十不得不承认,应该开始 “学会欣赏那些从前它们认为没有格调而不屑一顾的色彩”。可以说,1960年代的大众消费文化的扩散,为当今的大众消费文化的发展奠定了直接的基础。
从大众文化的基本特征看,大众消费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具有很强的一致性。从艺术签名设计的角度看,大众文化即是大众消费文化。《知识经济时代的美学与设计》一书的作者写到:“大众文化就是在市场经济社会中,由文化工业生产、大众传媒传播、文化市场销售的,以都市大众为主要消费对象,体现大众生活方式、话语形式和价值追求的工业文化产品。大众文化产品的生产、传播、消费及其生产的社会影响和引起的社会变革,就是大众文化现象。”①“大众消费文化”与“大众文化”的共通性,来白于它们共同使用的“大众”概念。西班牙哲学家奥尔特加将“大众”定义为“平均的人”、“彼此没有差别的人”,他们拥有一种共同的社会特质,拥有共同的欲望,共同的趣味和共同的生活方式。它也可以解释为“常人”或“群众”。一般而言,“大众”与“精英”相对应。所谓“精英”,是指在某个领域中的优秀人才或领导者,他们是“被社会精选出来的”少数人或优秀的人,是在各自的领域中具备某种资格的人,如人们所常说的科技精英、商业精英等。由于精英特殊的社会地位,他们拥有更多的话语权,对社会产生更大的影响,从这个角度看,精英往往代表着社会文化的主流。在20世纪早期的文化精英看来,“大众文化”是对“粗俗文化状态”的贬称,大众文化以其“无知、庸俗、偏见、冲动、非理性”的方式,对传统的社会秩序与人际关系构成了冲击或破坏。德国的法兰克福学派用maSSculture来表述“大众文化”,他们突出强调“大众文化”对于人的个性所产生的否定性作用。1960年代,随着大众消费力量的日益显现,大众文化现象成为一种社会现实。精英们的文化态度随之发生了变化。英国文化理论家雷蒙·威廉斯用populareulture来表达大众文化,并将它与“高雅文化”(highculture)相区别。他们不再将“文化”理解为一种“上层的专利”,也不再愿意将自己与社会现实(大众文化)对立起来。事实上,在当今社会中,大众文化与高雅文化之间的界线日趋模糊,二者在“塑造大众化生活方式”中共同发抨作用,并使“大众文化”成为一种普遍的文化模式②。
一般而言,大众文化具有6个特征:1、自发性。一种大众文化形式的出现往往是自发的、无意识的,之所以能够迅速传播,关键是得益于大众的普遍认同和接受。2、娱乐性。娱乐性是大众文化的基本目的。有大众的广泛支持参与,为大众解除烦恼与压抑,使大众获得轻松愉快,是大众文化为人们喜闻乐见的重要原因。3、通俗性。通俗性和世俗化是文化能够得以大众化的重要因素。通俗才能被大众J’一泛接受,世俗才能适合平民口味。4、时尚性,即流行性。大众文化制造时尚,追求时尚,因而普及、传播的速度快,流行、复制的范围J’‘。5、模式化。塑造人物具有类型性、模式化倾向。对文化作品按明星特点量身定做,对人物包装按固定类型、服装、造型设计个性,以此追求轰动效应,是大众文化出击市场的通常做法。6、商业性。借助商业手段,追求商业利润,使大众文化产品具有了一种由文化产业制作、供公众消费的商品属性,大众文化因此也被称为文化工业而具有十足的商业性。从上述对“大众文化”特征的提炼中,仍然可以看到它所呈现出的“精英主义”的文化态度,对大众文化所持的某种“蔑视”的态度,在德国后现代哲学家沃尔夫冈·韦尔施1998年的《重构美学》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。事实上,无论精英主义者对大众文化的“商业性”、“通俗品味”、“易变性”采取了何种批判的态度,但是,由大众文化所体现的工业社会的现实形态,却是无法改变的。在现代社会中,大众消费文化中的“多元化”需求证明了,当今的“大众”并非是一个“愚氓”的群体,事实上,在“消费大众”中,也包括了各个领域的精英者,“精英者”本身也是“大众消费”中的一员,他们必然生活在大众消费文化的环境中。同时,在多元化的大众消费市场中,人们可以看到“高雅文化”随处可现,“高雅文化通俗化”与“通俗文化高雅化”的趋势同时存在,它们构成了现代生活的共同特征,是使得我们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的自然体现。艺术签名设计学科的建立和发展,即是对现代生活的多元性和丰富性的反映,是大众消费文化蓬勃发展的自然结果。大众文化的历史证明了:艺术签名设计是大众文化的一种呈现方式,是推动大众生活与大众文化向前发展的一种动力,它将艺术签名免费版的文化形态与生活的物质形态“链接”起来,使人们的日常生活越来越具有普遍的审美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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